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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ey-genius.com | 04. 09. 2013 | Editor: Claudia Leng | [A A A] |
李桂常走進(jìn)臥室一看,眼睛里馬上放出欣喜的光芒,丈夫手里拿著的正是那封信。奇怪,信怎么會跑到寫字臺的抽屜里呢?一定是丈夫悄悄把信轉(zhuǎn)移出來的。丈夫大概在做一個試驗,看她把信淡忘了沒有。她走到丈夫身邊,剛要把信接過來,丈夫卻倏地一收,把信收回去了,問:“你承認(rèn)不承認(rèn)是你自己把信放在這里了?”
既然信還存在著,就不必跟丈夫較真了。不過要讓她承認(rèn)自己把信放錯了地方,也很難。她說:“給我,給我!”撒嬌似地?fù)湓谡煞蛏砩希研乓^來了。她把信封上寫著的她的名字看了一眼,就把信裝進(jìn)口袋里去了。她的手在口袋外面按著那封信,像是怕失而復(fù)得的信再不翼而飛似的。
她出門去接兒子時,丈夫喊住了她,表情嚴(yán)肅地對她說:“我希望不要讓我的兒子看見你的信,不然的話,你不好解釋,我也不好解釋。我要讓我的兒子保持純潔的心靈!”
李桂常不能同意丈夫的說法,她覺得她的信純潔得很,比血液都純潔。但她沒有說話,就下樓去了。她的手一直沒有離開裝信的口袋,像捂著一只小鳥,并能感到“小鳥”心臟的跳動。她有心把信掏出來看一看,想到丈夫有可能會在陽臺上觀察她,就克制著沒有掏。她抬頭往陽臺上一望,見丈夫果然居高臨下地在上面站著,正小著她的心。
晚上,他們看的是一部有關(guān)新生活的長篇電視連續(xù)劇,劇中的男主角只有一個,女的卻是一些變體。不管劇中人的生活怎么變化,主要場景都是在床上,主要生活都是在電視里看電視。李桂常不讓兒子看這樣的電視劇,兒子一寫完作業(yè),她就讓兒子在自己的小屋里睡了。她和丈夫也沒好好看。她一邊看一邊給兒子織毛衣。丈夫則接了好幾個電話。丈夫在礦上當(dāng)著一個科的科長,他的電話總是不少。二人躺下后,丈夫把信的問題又在床上提出來了,他問李桂常,準(zhǔn)備把信保存到什么時候。李桂常說她也不知道。丈夫不說話了,心情很沉悶的樣子。李桂?;位握煞颍煞蛞膊粍勇暽@罟鸪=忉屨f,信上沒寫什么,挺干凈的,建議丈夫把信看一看。說著她下床去了,把信從口袋里拿出來遞給丈夫。丈夫把信推開了,說他不看,他不屑于看。丈夫推得有些不耐煩,由信累及到人,把李桂常也推開了。對丈夫這樣的動作,李桂常不大好接受。對丈夫的說法,她也不能同意。李桂常也不說話了,她把信放回口袋,躺進(jìn)自己被窩里,拉被子蒙上頭。兩口子僵持了一會兒,丈夫反而耐不住了,自言自語似地說開了話。丈夫的口氣還是不軟,他說那封信寫得不怎么樣,一個新鮮的詞兒都沒有,有的地方連語法兒都不通,頂多是初中一年級的水平。
李桂常明白丈夫是把話說給她聽的,但她聽著每一句話都不好聽。還說不屑于看,原來背地里看過了,什么人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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